何爷爷,91岁,慢性心功能不全,高血压病3级。他常常独居,因此夜间常因心悸惊醒,对孤独感描述为“像被困在黑暗的房间里”。退休前是位中学教师,退休后爱好书法和下棋,曾担任社区老年活动中心象棋社社长,患病后逐渐退出社交活动。
小张(面带微笑,语气温和):“何爷爷,我是您的责任护士小张。听说您以前是老师,教了好多学生呀!今天您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跟我聊聊的?”
何爷爷(警惕但礼貌):“嗯,还可以。你们这些护士每天忙得团团转,我就不添麻烦了。”
小张(注意到何爷爷在摆弄药盒):“我看您刚才在仔细研究药盒,是不是对药物有些疑问?我特意查了您的用药记录,咱们一起核对一下好不好?”
何爷爷(眉头微皱):“这些药说明书上写的副作用那么多,吃多了会不会伤肝肾?”
小张(侧身靠近,降低语速):“您能这么关注自己的健康,真是难得!我爷爷也总担心吃药有副作用。您最担心哪种副作用呢?我们可以想想办法,比如调整服药时间或者搭配其他措施来减轻它。”
小张(递上一张空白的A4纸和彩笔):“何爷爷,您说最近总觉得心慌、睡不好,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像什么?能不能用笔把它画出来或者起个名字?比如小时候害怕的东西,我们会叫它‘大怪兽’。”
何爷爷(犹豫后接过笔,画了一个模糊的阴影):“就像有个黑影子,总跟着我,白天黑夜都不肯走。”
小张(指着画中的阴影):“原来它叫‘黑影焦虑’啊!您觉得它什么时候最常出现?比如服药时、晚上躺下时,还是想到某些事情的时候?”
何爷爷(点头):“特别是晚上,总觉得它会把我‘吞掉’,心跳得厉害。”
小张(用坚定但轻柔的语气):“这个‘黑影焦虑’不是您自己,它是个捣蛋鬼,专门来吓您的。咱们得想个办法对付它,比如给它画个‘牢笼’,或者找‘武器’赶走它,您觉得呢?”
小张(指着何爷爷画的“黑影”):“何爷爷,您还记得第一次发现这个‘黑影’是什么时候吗?它是不是悄悄跟着您很久了?”
何爷爷(沉默片刻,眼眶微红):“两年前,老伴住院的时候……那时候我也经常心慌,后来她走了,这个影子就越来越大了。”
小张(轻拍何爷爷的手背):“原来这个‘黑影’藏了这么多故事。老伴的离开让您觉得孤独,加上身体越来越差,您开始担心自己也会像她一样,对吗?”
何爷爷(哽咽):“是啊……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没用的破船,随时会沉下去。”
小张(递纸巾,保持眼神接触):“您把身体比作破船,是因为觉得它不再可靠了吗?但您有没有想过,这艘‘船’曾经载着您度过了那么多风浪?比如教书育人几十年,培养那么多优秀学生,这些难道不是它的‘坚固船板’吗?”
小张:“何爷爷,您当教师的时候肯定有很多难忘的经历吧?有没有哪件事让您特别自豪?比如您教过的学生,或者您组织的活动?”
何爷爷(眼神逐渐明亮):“我带的学生里有个成了大学教授,他每年都来看我。还有我教过的那个调皮学生,后来成了警察,还救过人!”
小张(兴奋状):“看!您的人生故事里不仅有‘黑影焦虑’,还有这么多闪亮的光点啊!这些光点是不是比黑影更强大?我们可以一起把这些故事写成一本‘生命书’,让更多人看到您的力量。”
何爷爷(微笑):“写书?我可没这个本事。”
小张(展示预先准备的空白笔记本):“不用写成大作家那样的书!您只需要每天写一句,比如‘今天散步10分钟,黑影不敢来捣乱’,或者‘李大爷夸我的棋艺进步了’。这些句子都是您打败‘黑影’的证据!”
小张:“何爷爷,您上次提到象棋社的李大爷,听说他以前总跟您下棋?要不要我帮您联系他,让他来医院看看您?”
何爷爷(迟疑):“他现在自己身体也不好,别麻烦人家了。”
小张(联系李大爷后):“李大爷特别想来,他说‘老张在下棋方面是我的师傅,我得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,不然以后没人教我绝招了!’您看,他明天下午有空,要不要安排一下?”
何爷爷(嘴角上扬):“那……那就让他来吧。”
李大爷拜访何爷爷后,护士小张(展开个性化康复手册):“何爷爷,这是我们的康复计划,您看哪一项需要调整?比如您觉得每天散步15分钟有困难吗?”
何爷爷:“改成10分钟吧,我慢慢来。还有,我希望每周和李大爷下两盘棋。”
小张(在手册上标记):“好!我们记录下‘每周两盘棋’,这不仅能锻炼脑力,还能让您开心。另外,您提到担心药物副作用,我们可以在服药后半小时测血压,如果没问题,您是不是会更安心?”
何爷爷(点头):“这样好,你们能帮我监测,我就放心多了。”
小张(指向荣誉墙):“您看,这里可以贴上您写的‘生命书’片段,还有您以前教学生的照片。等您出院了,这些都能带回家当纪念品!”
叙事护理的核心:并非改变事实,而是改变患者对事实的诠释。例如,将“孤独”重构为“沉淀与等待的时光”,将“依赖他人”转化为“接受爱与支持的勇气”。
通过叙事护理,何爷爷的“黑影焦虑”逐渐退散,他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掌控感,开始撰写“生命书”,记录人生经历,并分享给其他病友。对药物依从性提升,未再出现擅自停药行为。子女表示何爷爷情绪明显稳定,视频通话时笑容增多了,还主动询问如何协助康复。何爷爷的疾病虽在,但心灵已启航,安宁的灯塔,就在前方。